摧残青年的高考制度必须改革

      一年一度的高考总算结束了。对于许多考生来说，过去的一年就像一场不会休止的噩梦，而他们的整个家庭，则像经历了一场筋疲力尽的搏斗。这样的备考状态，称之为“入学战争”也不为过。可是，硝烟还没有散去，绝大部分的考生与他们的家庭又很快陷入巨大的焦虑之中，因为他们不得不在个人真实志愿与现实就业形势之间的尖锐矛盾中对入学学校与专业做出艰难的选择。

      然而，这种焦虑还没有完，几年大学生活结束之后，大部分的学生又将在择业与就业的问题上苦苦挣扎。

      这些焦虑，与这样一组数字相关：以2024年为例，本科招生约476万人，报考人数却有1,342万，录取率仅为三分之一；其中，985高校录取约 ‌19万人，211高校（含985）录取约 ‌56万人，211高校录取率只有4%左右。可见，要考入本科大学，尤其是就业前景较好的大学，有多么困难！与此相关的是，众所周知，大学生就业形势十分严峻，如果不是211高校毕业，要想实现符合心意的就业理想就更为困难。

      由此引发了“内卷式教育”，且这种内卷呈现越来越卷的趋势。

      以“内卷式教育”为关键词，进行AI检索，得到下列回答：

      教育内卷指教育领域中因过度竞争导致的无效消耗现象，表现为学生、家长及教育机构陷入高投入、低产出的恶性循环。
其‌核心特征‌与危害：

      第一，‌学生负担过重：挤压探索与休息时间；学生成“考试机器”，创造力与个性化发展受限；焦虑、抑郁情绪普遍（学生自杀案例屡见不鲜）；学生睡眠严重不足；身心健康受损，视力不良率达60%~80%。

      第二，‌家庭、学校与社会均陷于焦虑与非理性状态：以分数为核心的选拔机制迫使学校、家庭卷入恶性竞争；学校与教师的考核过度依赖升学率，强化应试导向，形成“校内减负、校外增负”的恶性循环；应试教育压抑创新力，难以培养适应未来需求的人才；家庭收入50%以上用于教育支出，推高生育成本，抑制生育意愿。

      AI的这些回答，在我们周围不早就成为司空见惯的现象了吗？多少家庭无奈地被迫陷入这种内卷而无法自拔，而整个社会已经深感这种内卷的危害却苦于找不到“解套”的出路。

      我们敬爱的教员早就对这种教育模式予以严厉谴责，斥之为“摧残青年”。现实告诉我们，它还会摧残家长，摧残家庭，摧残国家的人口政策和人才队伍建设！

      这让人们想起了毛主席关于教育革命的一段讲话：
——大学还是要办的，我这里主要说的是理工科大学还要办，但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要无产阶级政治挂帅，走上海机床厂从工人中培养技术人员的道路，要从有实践经验的工人农民中选拔学生，到学校学几年以后，又回到生产实践中去。

      查阅《毛泽东年谱》，这是毛泽东在1968年7月21日审阅一份《从上海机床厂看培养工程技术人员的调查报告》后所写的一段话。按照毛泽东的指示，这份调查报告在次日的《人民日报》上发表，在编者按中公布了这段话。

      人民日报编者按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向全国的无产阶级革命派的同志们，向广大的工人、贫下中农、青年学生、革命知识分子、革命干部们推荐这个调查报告。”并点出了这个调查报告最大的启示是——“提出了学校教育革命的方向”。

      重读这篇调查报告，可以看到，教员这一段关于教育革命的讲话，是遵循“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原则，通过解剖一个“麻雀”——以上海机床厂为实例，对技术创新和人才培养的实际情况进行考察所得出的结论。
让我们来看看这篇上海机床厂的调查报告告诉了我们哪些事例。
 
      【上海机床厂是著名的生产精密磨床的大厂。全厂拥有工程技术人员六百多人。

      上海机床厂青年技术员(包括三十五岁左右的人)来源于两方面：大专院校历届毕业生(约三百五十人，其中百分之十是研究生和留学生)和工人中提拔的技术人员(约二百五十人，其中少数中间曾派往中等专科学校进修几年)。

       目前，工人出身的技术人员绝大多数是工艺方面的技术骨干，约有十分之一的人能独立设计高、精、尖的新产品。在今年上半年试制成功的十种新型精密磨床中，有六种就是由工人出身的技术人员担任主任设计师的。

       从两个年龄相仿而经历不同的技术员身上，可以看到一个鲜明的对比：

       一个是上海某大学的毕业生，毕业后又专门学了一年外语，再去外国留学四年，得了一个“副博士”的学位，一九六二年开始到磨床研究所试验室担任技术员。像这样一个在学校里读了二十多年书的人，过去由于理论脱离实际，又没有很好地同工人结合，所以长期在科学研究方面没有做出突出的成就。

    一个是工人，他十四岁当学徒，十八岁被保送到上海机器制造学校学习四年，一九五七年开始在磨床研究所担任技术员。今年四月，由他担任主任设计师，试制成功了一台具有国际先进水平、为我国工业技术的发展所急需的大型平面磨床，填补了我国精密磨床方面的一个空白点。

    据统计：一九五八年以来，这个厂自行设计试制成功的新产品中，由工人出身的技术人员以及青年技术人员和工人相结合试制成功的，在一九五八年约占百分之六十，一九五九年约占百分之七十，一九六0年约占百分之八十，一九六0年以后，特别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以来，几乎所有新产品都是他们设计试制成功的。其中不少是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新产品，如镜面磨削万能外圆磨床，高中心外圆磨床等重点产品，都是工人出身的技术人员设计试制成功的。

    有些大专院校毕业的青年技术人员，逐步摆脱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影响，放下架子和工人结合，经过一段时期的实践，在设计和新产品试制上也做出了比较显著的贡献。此如一个一九六四年的大学毕业生，刚进厂时，成天捧着一本外国螺丝磨床的书(不是说不要读外国书)，从理论到理论，几年来，在工作上没有什么创造。文化大革命中，他提高了阶级觉悟和两条路线斗争觉悟，坚决走和工人结合的道路，今年初，就和两个工人技术人员和一个老师付一起，试制成功了一种磨床的重要电器投备。

    有些受了修正主义教育路线毒害的青年知识分子，长期脱离劳动，脱离工人，追求资产阶级名利，结果一事无成。有一个技术人员，想成名成家，一鸣惊人，十多年来先后提出六十多个裸题，搞一个丟一个，浪费了国家大量资金，一个也没有搞成。一个一九五六年的大学毕业生，起初为了自己出名，关门搞磨头试验，先后报废了三十多个“磨头”，后来向有经验的老工人请教，在老工人的帮助下终于搞成功了。

    工人出身的技术人员，在长期劳动中，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他们经过几年业余学校的学习，或者读了几年业余技术专科学校，理论和实践紧密结合起来，出现了一个飞跃，很快就能胜任科学研究和独立设计的任务。这是他们能够迅速成长的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他们参加学习，叫做“带着问题读书”，因此学得进，懂得快，用得上。有一位工人出身的技术人员，运用丰富的实践经验解决了一个产品的复杂的加工工艺问题，他一边实践，一边学习金属切削的原理，很快地把实践经验上升为理论，使他在金属切削加工工艺方面，有独到的见解。

    从大专院校出来的技术人员，当他们未和工人结合之前，缺乏实践经验，书本知识往往和实际脱节，因此很难做出什么成就来。有一次，有几个从大专院校出来的技术人员，因为缺乏实践经验，设计了一台内螺纹磨床，工人们按照图纸的零件加工，结果根本无法装配。后来还是有丰富实践经验的工人，把某些零件进行了再加工，才装配了起来。

    以最近试制成功的具有国际水平的一台精密磨床为例，由于工人出身的技术人员大胆突破了沿袭已久的框框，试制周期从一年半缩短为半年，精度提高四级，零件和重量分别减少三分之一，造价相当于进口的百分之十五点五。而有些学校出来的技术人员，不注意思想改造，往往容易考虑个人得失，怕丢面子，失架子，同时，他们条条框框也比较多，因而不容易破除迷信，创造出新技术来。他们自己也说，“书读得越多，束缚得越紧，结果就没有闯劲了。”

    在上海机床厂，如果以大学生和中等技术学校的毕业生相比较，工人们还比较地欢迎中等技术学校的学生。因为中专生书本知识虽然少一些，但他们的架子小些，实践经验多些，洋框框少些。不少中专生进步比大学生快得多。比如正在进行的两条高级的自动流水线的设计就是由两个一九五六年毕业的中专生负责的。

    分析一下上海机床厂不同类型的工程技术人员的状况和他们所走过的道路，我们也可以看出一个教育革命的方向问题。
    学校教育一定要与生产劳动相结合。毛主席教导说：“从战争学习战争——这是我们的主要方法。”从上海机床厂有些技术人员的情况看，旧教育制度的一个严重弊病，就是理论脱离实际，大搞烦琐哲学，学生钻到书堆里，越读越蠢。只有接触实践，对于理论才能掌握得快，理解得深，运用得活。

    有一个青年技术人员，大学一毕业就进了研究所的门，整天啃书木，钻理论，学外文，脱离实际，自己也感到越来越空虚。文化大革命初期，他到机床厂拜了一些有丰富经验的工人师傅，自己参加了技术操作实践，情况就变了。最近他和工人一起，在镜面磨削方面，做出了一个很有意义的创造。他对于必须有工人做自己的教师这一点，感受特别深切。

    关于工程技术人员的来源问题。他们认为，除了继续从工人队伍中提拔技术人员外，应该由基层选拔政治思想好的，具有两三年或四、五年劳动实践经验的初、高中毕业生进入大专院校学习。这样做，现在是完全有条件的。以上海机床厂为例，大部分工人都具有初中以上的文化水平。挑选这样的青年进入大专院校的好处是：第一，他们政治思想基础比较好。第二，是有一定的实际工作能力，有生产劳动的经验。第三，一个初、高中毕业生，经过几年劳动，大约在二十岁左右，再经过几年学习，二十三四岁毕业就能独立工作，而目前一个大学毕业生到工作岗位后，一般要经过二三年实践，才逐步能独立工作，因此选拔有实际经验的知识青年到大学培养，这是符合多快好省的原则的。】
 
      由于时代背景的不同，当时的国企大厂与今天的情况已经大不相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有实践经验的工人再加以理论的学习和进修，“带着问题读书”，学以致用，可以较快地掌握先进技术，迅速成长为技术革新的能手和领头人；而学校出来的学生只有经过生产实践的磨练，并且与有实际经验的工人相结合，才能在技术革新上有所作为。这是符合认识论的客观规律的，是任何时候都站得住脚的。事实上，那个时代掌握特定技能的工匠式“老师傅”，无论在社会上还是工厂里，都享有很高的声望，是大型企业不可缺少的技术顶梁柱，其地位和重要性绝不亚于高学历知识分子。

      回过头来看今天，难道就不需要“工匠”了吗？不，恰恰相反，今天的各行各业，尤其像航天，高铁，造船这样的重要领域，都深感紧缺既有实践经验，又有理论知识，身怀技术专长的工匠式人才。正处于从制造业大国迈向制造业强国道路上的中国，不仅需要传统意义上的工匠，而且更加紧迫地需要掌握现代高科技的新型工匠。2024年，国家推出《大国工匠人才培育工程实施办法》，提出计划每年培育200名左右大国工匠。可是，这样的数量，对于飞速发展的中国哪里够用啊！2025年5月修改此《办法》，提出力争到2035年培养国家级工匠2000名左右，省级工匠10,000名左右，‌市级工匠50,000名左右。国家显然已经深感到这是一个十分紧迫的人才培养任务。

      工匠型人才的严重匮乏造成今天中国人才组成结构的严重失衡，而现行的教育制度，特别是高考制度，是造成这个问题的罪魁祸首。

      一句“千万考生奔赴人生大考”的口号把千万学子赶到一条独木桥上，以一场纸面上的考试作为决定人生前途的大考，把能否顺利通过高考作为一个人，一个家庭成功与失败甚至划分高低阶层的分水岭。重拾“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信条，以此塑造社会扭曲的人生价值观，并以此为指挥棒，把整个教育系统改造为批量生产应试机器的流水线。
这样的教育系统直接导致两个后果。

      其一，输送给社会的大学毕业生，其中相当比例处于学非所用的状态。他们在学校里用应试模式学得的一堆书本知识，走上社会后发现几乎找不到用武之地（多大的浪费！）。但另一方面，由于前期本人和家庭巨大的经济和精神的投入，使他们不甘心调整不切实际的人生目标，眼高手低，自觉不自觉地把自己与普通劳动者划开了界线，甚至宁愿长期待家做啃老族。

      其二，在把千万学子推挤到高考一条独木桥上的同时，却封堵了千百条实现人生价值的通向成功之路。每一个学生个体有各自不同的长处乃至天赋，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每一个行业都可以出现自己的顶尖人才。可是现行的高考制度却用单一的“一纸定终身”的考核方法来评定学生。也许可以选拔出适合于某些领域的高智商人才（但单纯的做题能手并不一定具有创新才能），却扼杀了本来可以在其它许多领域崭露头角，大显身手的人才苗子，特别是一些动手能力强，具有成为某个领域工匠“状元”潜力的学生。现行教育制度引导社会形成“唯文凭、唯学历”的人才评判观念，则进一步堵塞了这些学生通过直接就业找到合适自己发挥才能的工作岗位并脱颖而出的路。

      从招生数据看，有三分之二的报考学生被关在本科大学门外；即使从本科录取学生来看，近百分之九十进不了双一流大学，他们的就业前景也相当黯淡。现行教育制度只能筛选很少数的“尖子”学生，而其弊端却要祸害绝大部分学生。
让我们想一想毛主席给我们指出的方向吧。

      为什么我们不能开辟这样一条的人才成长之路：参加生产实践（企业，特别是制造业大企业和国家重要企业要大开一线工人就业之门）——积累实践经验——发挥才能脱颖而出——企业选拔推荐学校审核（实行招生配套政策，推行校企联合培养模式或托培模式，高中生进本科，本科生读研）——专业对口学习前沿科技（适当缩短学制）——回到原单位生产实践学以致用——以实际技能和创新成果评定“工匠”职称级别——获得与工匠职称相应的待遇和社会地位（与对应的工程技术人员职称等效）。
（这里仅讨论理工科；文科同样必须解决教育与实际脱节的问题，而且问题更严重。）

      提出这个建议，目的在于：
对学生来说，让每一个个体在“行行出状元”的信念指引下，找到能够发挥自己特长，实现人生价值的合适之路；扫除“一考定终身”的消极影响。

      对企业来说，这是建设满足本单位工作需要的高素质人才队伍的高效途径和高性价比投资。企业出于维护自身发展利益，会切实以素质、实绩与潜能为标准进行选拔，既维护公平，也是对一线员工的重要激励机制。

      对高校来说，可以提供产学研一体化的新途径与有效载体，建立专业建设与生产实践的紧密联系（由此带动专业与课程的改革）。学生带着生产实践提出的课题而来，带着研究成果而归，直接服务于生产实践。

      对国家来说，这是实施《大国工匠人才培育工程实施办法》的切实可行之道，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建立起足以支撑大国重器研发，促进新质生产力的庞大的高端技术队伍。

      对社会来说，打破“唯文凭、唯学历”的偏见，破除由此造成的阶层分化，营造尊重真才实学而不重虚名的社会风气。
最后，我们不能不发出急迫的呐喊：为了国家的前途，为了青年一代的未来，绝不能让摧残青年的高考制度再继续下去了！绝不能让这种高考制度为指挥棒所构建的以应试教育为中心的教育制度再继续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