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解放战争的缩影：四战四平

　　1948年3月15日，中共中央致电东北解放军首长及全体指战员：“庆祝你们收复四平街及在冬季攻势中歼敌八个整师并争取一个整师起义的伟大胜利，尚望继续努力，为完全解放东北而战。”胜利固然伟大，但是来之不易。两年间，东北民主联军(东北解放军)四战四平，两败两胜，付出了伤亡约5万人的巨大代价。四战四平经历战略过渡、战略防御、战略进攻3个阶段，国共双方军事力量此消彼长，是东北解放战争的缩影。

　　一战四平，打开北上通道

　　四平市，曾经称四平街市。1937年，析梨树县设四平街市，隶属伪奉天省。1941年，隶属伪四平省。抗战胜利后，隶属辽北省。1947年，改称四平市。1949年，隶属辽西省。1954年至今，隶属吉林省。

　　四平位于东北平原中部，沈阳、长春之间，长春铁路(也称中长铁路)、平齐铁路(四平—齐齐哈尔)、四梅铁路(四平—梅河口)三条铁路在此交会。四平是连接东满、南满、西满、北满的重要交通枢纽，是著名的粮食集散地。四平城北有北山，城东有小山岗，南至沈阳、北至长春均为平原，具有重要军事战略地位。

　　抗战胜利后，八路军、新四军从各根据地抢先进入东北，并且发展了大批新武装。但是，由于对新发展的部队没有及时进行教育训练，大批新部队溃散，甚至叛变。苏军受《中苏友好同盟条约》的限制，对东北人民自治军、东北民主联军帮助有限。而国民党军在美国帮助下，源源不断地开进东北，形成极大优势。因此，中共中央东北局、东北民主联军总部退出沈阳后，背靠苏联的北满地区将成为重要根据地。

　　国民党深知北满的重要地位，拼命想通过长春铁路进入该地区。而四平街市是通往北满的重要交通枢纽，国民党迫切希望抢占。1946年3月初，苏军撤离时，国民党辽北省政府主席刘翰东、辽北省保安司令张凯，勾结原伪满洲国“靖安军”“铁石部队”等部3000余人，乘机袭占四平街市。他们盘踞市内，构筑防御工事，等待国民党军北上接收。

　　1946年3月17日，东北民主联军以第7 纵队第56团、第3师第10旅第28团、第24 旅第70 团、保安第1 旅第1 团、辽西军区第2 军分区第16 团、梨东县大队等部共6000余人，向四平街发起进攻。以刘翰东为首的守军是一群乌合之众，一接战即四散逃跑，东北民主联军乘胜解放四平街。四平街守军3000 余人被歼灭，其中200 多人逃跑。刘翰东、张凯，以及匪首王大化、王耀东等被俘。

　　由于处在战略过渡阶段，国共双方军队还在调动之中，第一次四平之战尚不激烈。

　　二战四平，配合国共谈判

　　四平街市失守后，国民党军以东北保安司令部副司令长官梁华盛指挥新1 军、第71 军(欠第88 师)，从沈阳出发，分两路向四平街方向发动进攻。1946年3月24日，右路新1 军占领铁岭市，然后继续向北推进。左路第71 军第87 师、第91 师占领法库县城，沿公路经昌图县通江口继续北进，企图经昌图县八面城迂回四平街市。

　　东北局和东北民主联军遵照中共中央指示，调整部署，集中优势兵力，决心首先打好四平街外围阻击战。东北民主联军总司令林彪亲自到四平街部署，然后率指挥部进驻梨树县梨树镇。

　　4月8日晚，东北民主联军第1师、第2 师，第7 纵队，第3 师第10旅、第8 旅主力，独立旅第1 团等部，共计12个团的兵力，向昌图县兴隆泉、柳条沟、兴隆岭之新1 军新38师反击。激战一夜，歼灭4 个整连。同时，第3 师第7 旅第19 团和第20 团一部向昌图县朝阳堡新1 军第50 师一个团反击，歼其一部。以上两次战斗，东北民主联军共歼灭国民党军新1 军1200 余人，使号称“五大主力”之一的新1 军首次受创，嚣张气焰受挫。东北保安司令部副司令长官郑洞国接替梁华盛，担任前线最高指挥官，亲自督战。

　　1948年3月12日，东北人民解放军向四平发起进攻。图为攻打四平之前，某部战士报名参加突击组

　　4月15日，第71军第87师进至昌图县大洼以南一带，东距新1 军约25公里，进入东北民主联军的伏击圈。东北民主联军第1 师，第3 师第10旅、第8旅主力，第7纵队3个团，第3师独立旅第1团、第3团，辽西工人教导团等部，共计14个团的兵力，乘第87师立足未稳展开反攻，歼灭该师先头团，将其后续部队分割、压缩在大洼以南的十几个村庄里。4月16日7 时，第87 师大部被歼，师长黄炎率部分残兵南逃。前来增援的第91师一部进至昌图县宝力镇，被东北民主联军第3 师独立旅第3 团等部击溃。此战，东北民主联军歼灭第71 军第87师4400余人，缴获大量军用物资。大洼战斗，给予刚进入东北的第71军当头一棒，灭了它的威风。

　　昌图县大洼战斗后，新1 军、第71 军完全靠拢，逼近四平街。这时，正是国共两党代表关于东北问题谈判的紧要阶段，打得越好谈判越主动。中共中央致电东北局和东北民主联军：必须坚守四平街，在四平街地区大量歼灭国民党军，以配合谈判。根据中共中央的指示，东北局、东北民主联军总部迅速调整了四平街防御作战部署：以小部分兵力坚守四平街正面，消耗国民党军;以大部主力集中于四平街侧背的昌图县八面城、梨树县等地，作为机动突击力量，支持守城部队，待机歼灭国民党军。

　　4月18日，新1 军新30 师一个团在飞机、坦克支援下，向四平街南郊海丰屯、玻林子、鸭湖泡等地发起连续进攻。4月21日，新1 军新38 师迂回四平街西北梨树县三道林子北山，企图占领北山制高点，与新30师形成南北夹攻态势。

　　新1 军对四平街的进攻，给东北民主联军守城部队以严重威胁。为了集中优势兵力于主要方向，确保四平街的安全，林彪命令：参加解放长春的东北民主联军第7 师等部星夜南下，参加本溪保卫战的东北民主联军第3纵队第7旅、第8旅迅速北上。同时，组织东北民主联军保安第1 旅、第7 纵队、第3 师等部，采取昼守夜袭的战法，顽强抗击，反复争夺。

　　4月24日，新1军第50师第150团集中平东车站，由南向东迂回，并以一部伸至半拉山门一带活动。新30师一个团也由南向东迂回，企图攻占四平街东南小高地，遭到打击后退回。

　　4月25日，国民党军新38 师以猛烈炮火轰击三道林子北山阵地。东北民主联军守军抱着与阵地共存亡的决心，连续打退国民党军新38师的多次进攻。当天晚上，东北民主联军守军利用夜幕掩护，偷袭新38师，扰乱新38师。新38师遭到打击后，一时无力再攻。

　　至此，国民党军虽然获得一些进展，但是伤亡较大，锐气受挫。对此，郑洞国又气又急，但又不服气。4月26日，他下令停止进攻，向沈阳的杜聿明请求增援。东北民主联军因后备兵力不足，消耗甚大，也难以实施有效的反击。因此，四平街地区防御作战与进攻作战，暂时转入相持阶段。

　　鉴于四平街战局出现对峙，林彪决定开辟第二战场，分散国民党军的兵力。他以东北民主联军第3纵队第7旅、第8 旅和第3 师独立旅等部，迅速向四平街以南之昌图县、开原县(今开原市)攻击，求得控制铁路一段，切断国民党军交通运输线，陷四平街地区国民党军于前后夹击之中。5月1日，林彪将开辟第二战场的计划报告中共中央军委。5月4日，中共中央军委复电，称赞“这是一个勇敢的计划”。

　　5月5日，东北民主联军第3纵队第7 旅进至昌图县双庙子以东大台子山地区，与国民党军第52 军第195 师遭遇。第7 旅当即向第195 师展开进攻，歼其一部。鉴于第195 师主力退守昌图县泉头火车站阵地，第3 纵队乃转向昌图县、开原县地区进攻。国民党军急忙从四平街前线抽调新1 军第50师第150团增援。5月10日，第3纵队攻至昌图县青杨堡、开原县马市堡地区，先后对昌图县至铁岭县平顶堡之间的铁路、公路展开大破袭，并以一个团的兵力向开原火车站北山发起攻击。当天，东北民主联军第3 师独立旅一部攻占开原县马千总台火车站，保安第3 旅一度攻占开原县中固火车站。东北民主联军第二战场的开辟，给国民党军以严重威胁。

　　5月上旬，由南满地区北调的新6军、第71 军第88 师已到达四平街以南地区，四平街地区国民党军已达10个整师。5月16日，新6 军占领梨树县叶赫汽车站。5月17日，新6 军占领梨树县火石岭子、西丰县平岗。5月18日，第52军第195师占领哈福火车站，配合新1 军对梨树县塔子山高地构成东、南、西三面包围。

　　为了加强塔子山阵地防御，林彪下令第3 师第10 旅紧急前往增援。林彪还决定：第3 纵队主力转为担负阻援任务，以迟滞新6 军的进攻。位于怀德县公主岭附近的第359 旅立即南下增援四平街战场东线，北满炮兵部队迅速开至四平街前线参战。南满部队除彻底破坏铁路、阻止国民党军前进外，还要乘国民党军主力北调、南满兵力空虚之际，选择城市大而守备兵少的目标坚决攻占之，在敌后开展游击战争。

　　新6 军、新1 军先以猛烈炮火轰击梨树县塔子山，继以飞机反复轰炸扫射。然后，在飞机、坦克的配合下，集中步兵由东面发起进攻。东北民主联军第3 师第7 旅第19 团竭力抵抗，不顾重大伤亡，与国民党军展开肉搏，阵地失而复得。但是，终因伤亡过大，东调增援部队未赶到，无力继续坚守，乃于当天奉命撤离阵地。

　　梨树县塔子山阵地失守，造成国民党军从左侧后迂回四平街城区、完全封闭城区守军退路的重大威胁。东北民主联军若再投入兵力继续坚守，势必使主力陷于被动地位。况且，东北民主联军连续作战月余，伤亡较大，已无足够力量确保四平街。为摆脱被动态势，只能保存实力、诱敌分散，求得在运动战中歼灭国民党军。5月18日21时，四平街城区的东北民主联军开始撤退。24时，城区部队全部撤出。5月19日，国民党军进占四平街城区。四平保卫战历时40天，东北民主联军牺牲8000多人，毙伤国民党军1 万余人，达到了配合国共和平谈判的目的。

　　三战四平，进攻遭受挫折

　　二战四平后，国民党以第71军军长陈明仁率部守备四平。守军为第71军第87 师、第88 师，第13 军第54师，特种兵、保安团等，共3.5 万人。1947年6月3日，东北行营决定抽调新6 军新22 师从清原县(今清原满族自治县)、第14 师从辽南方面反攻开原县，以配合四平守军。同时，再次命令陈明仁加紧整补部队，加固工事，准备大战。陈明仁将四平城划分为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守备区及核心守备区。陈明仁指挥所设在核心守备区内，控制着8 个营的总预备队。经过一年多的经营，四平市内和郊区布满数千个碉堡，设置各种复杂的障碍物，并由纵横交错的交通壕相连接。已建成的永久性与半永久性工事，使四平市成为一座坚固设防的要塞式城堡。

　　在夏季攻势的打击下，东北国民党军被迫采取紧急措施，迅速收缩分散孤立的据点，集中兵力转入重点守备。东北民主联军为扩大战果，继续歼灭国民党军的有生力量，进一步孤立长春、吉林，决心集中主力部队围攻四平，作为夏季攻势的第二阶段任务。东北民主联军总部决定，以第1纵队、辽吉纵队、第6纵队第17师共7个师兵力，以及直属炮兵5个营，组成攻城集团，由第1纵队司令员李天佑、政治委员万毅统一指挥。同时，以第2纵队，第3 纵队，第4 纵队第10 师、第12师，第6纵队第16师、第18师，以及5个独立师、2个骑兵师，共计17个师的兵力，配置在四平市以南、东南、以北地区，准备阻击由沈阳市北援和由长春市南援之国民党军。

　　为了查明四平国民党军守备情况，李天佑第1 纵队、邓华辽吉纵队的每个师都派出了侦察部队。各师参谋长、副团长带领侦察组，分别到四平附近去侦察。侦察组搜集到大量情报，准确地掌握了国民党军的外围工事部署。侦察组熟悉四平的街道和建筑物，对城内街道工事布局也估算得比较准确。但是，关于国民党军守备兵力，各师提供的数字不一样。第1纵队认为是1.5万至2万人，辽吉纵队认为是1.8 万人。大家估计，第71 军军长陈明仁手里也就这么多兵力。因为第71军的几个师是从怀德县城、公主岭退下来的残兵败将，也就第13军第54师还没有伤元气。东北民主联军没有把陈明仁所部放在眼里，认为第71军败退四平，士气低落。而东北民主联军攻城部队比国民党军守备兵力多3 倍，大炮占绝对优势，打下四平是没有问题的。

　　鉴于四平市被贯穿市区的铁路分割为东区、西区，国民党军主力置于西区的情况，东北民主联军攻城指挥部决定集中6 个师首先歼灭西区守军，以1 个师的兵力对东区守军实施辅助突击，钳制东区守军，使之不能增援西区。为达成主突方向的兵力优势，以第1 纵队第1 师、第2 师在山炮、野炮、榴弹炮88门支援下，从四平市西南的海丰屯实施主要突击;以辽吉纵队主力从四平市西北角向西区守军实施突击;以第6 纵队第17 师为攻城总预备队;以第1 纵队第3 师从开原县一面城向四平城东南角实施辅助突击，相机突入东区。主突方向的第一步目标，指向第71军军部所在地的核心守备区。

　　6月11日，攻城部队开始扫清四平外围的战斗。当天夜里，辽吉纵队一部攻占四平飞机场，歼灭守军1 个营，剥夺了国民党军的空运条件。6月13日，第1 纵队第2 师攻占梨树县新立屯，歼灭国民党军4个连。

　　6月14日20 时，东北民主联军向四平市发起总攻。不一会儿，国民党军出动一二十架飞机，对攻城部队集结位置与炮兵阵地进行扫射轰炸。但是，攻城部队并没有乱阵脚，飞机一走，大炮又开火了。20 时40 分，第1纵队第2 师冒着炮火首先突破国民党军阵地。6月15日2 时，第1 纵队第1师也突破国民党军阵地。辽吉纵队和第1 纵队第3 师由于攻击准备不足，突击未能奏效。四平国民党军调动总预备队，实行全力反击。东北民主联军第1 纵队第1 师、第2 师顽强抵抗，打退国民党军十几次冲击，扩大了突破口。但是，第1 纵队伤亡很大，进展缓慢。

　　攻城部队虽然打进四平城，李天佑感到陈明仁比想象的要顽强。6月17日，他向林彪、罗荣桓报告了3天以来的战斗情况。林、罗回电：注意迫近作业，逐步逼近敌人。同时，他们改变作战部署，命令邓华调出1个师支援第1纵队向纵深突破，命令总预备队第6纵队第17师全部向纵深突进。

　　6月17日，第6 纵队第17 师第49团奉命投入战斗。6月18日，辽吉纵队在该团配合下，突破国民党军阵地。6月19日，第6 纵队第17 师全部投入战斗，并接替第1 纵队第1 师任务。6月20日夜，第17师在友邻部队协助下，突破国民党军核心守备区。第71军军部撤到铁路以东市区，四平西区国民党军全部撤离。第1纵队第1师、第2师，辽吉纵队独立第1师和独立第2师因伤亡较大，奉命撤出战斗，休整待命。辽吉纵队独立第1师师长马仁兴，在这次战斗中不幸牺牲。

　　6月21日晚，东北民主联军攻城部队对四平东区发起攻击。第1 纵队第3 师、第6 纵队第17 师，加强2 个炮兵团，从西南方向实施攻击，突破铁路。辽吉纵队独立第3 师加强6 个炮兵连，由西向东攻击，遭到国民党军火力压迫，退回铁路西区。两个方向的攻击，均未达到预期目的。

　　这时，东北民主联军始查明：四平国民党军守备部队总兵力不是战前判断的2 万人以下，而是3.5 万余人;山炮、野炮、榴弹炮在25 门以上，且经空投，弹药、粮食充足;守备部队已经全部退守四平东区，兵力集中。其实，如果陈明仁仅靠第71 军那些人马，早就支持不下去了。第88师打光了，第87 师、第54 师也伤亡过半。为了支撑局面，陈明仁征用了一切可以作战的人力。他把政府官员、警察、铁路员工、兵站、医院、车站等所有人员，加上从城外逃进来的外地保安队，统统组织起来参战。这样，他的总兵力大大增加，达到了3 万多人。

　　天桥以南阵地是第87 师与第54师接合部，他担心会被突破。在无兵可调的情况下，他把第71军直属队兽力营200 多名马夫组织起来，由50 多岁的老营长带领，扛起枪担任防御。这些一向被长官看不起的马夫，居然防守了四昼夜。至四平之战结束时，兽力营经往返冲击十几次，仅剩下30多人。

　　6月23日，辽吉纵队独立第3 师遭到国民党军炮火攻击，伤亡过大，被迫撤出战斗。为增强攻城突击力量，东北民主联军总部决定，将担任打援任务的第6纵队第16师、第18师投入四平东区作战。攻城指挥部决定：以第6纵队第18师加入第17师方向，以第16 师协同辽吉纵队独立第3师攻击。由于攻城兵力仍没有达到应有的优势，不能迅速割裂国民党军阵地，以致攻击再次受阻。

　　6月26日，东北民主联军总部决定对四平改取佯攻方针，吸引国民党军来援，求得在运动中歼灭它的有生力量。为此，抽调第6 纵队第16 师，辽吉纵队独立第1 师、独立第2 师南下，加强打援力量。准备集中第1 纵队2 个师、第3 纵队3 个师、第4 纵队2 个师、第6 纵队1 个师、独立第1师，共计9 个师的兵力，歼灭由沈阳北援的国民党军右翼新6 军。以第2纵队、辽吉纵队2 个师阻击由正面向四平增援的国民党军。

　　6月29日，国民党军新6 军先头部队第14师进至开原县莲花街，企图迂回四平。为了不让国民党军接近四平，东北民主联军立即发起攻击。第1 纵队主力、第6 纵队第16 师、独立第1 师夹击新6 军第14 师。因未切断敌退路，仅歼灭1 个团，占领莲花街。第3 纵队、第4 纵队于开原县貂皮屯、头营子、威远堡一线反击，也因掌握情况不准，未断国民党军退路，仅击溃新6军新22师、第169师。第2纵队、辽吉纵队顽强阻击正面向四平前进之国民党军。由于国民党军稳扎稳打、齐头并进，东北民主联军难以在运动中将其歼灭。为另寻战机，避免被动，东北民主联军总部决定结束进攻。6月30日，攻城和打援各部奉命撤出战斗，向指定地区转移。

　　三战四平15天，东北民主联军占领四平市区的西半部，歼灭国民党军1.7万余人。后来，在沈阳地区、长春地区国民党军援军逼近四平时，东北民主联军主动撤出战斗。东北民主联军没有全部攻占四平的主要原因是，情报判断不准确，对国民党军作战能力估计不足，攻城兵力没有形成绝对优势。攻城火器缺乏，炮兵火力不足，攻取每一座房屋、碉堡，均须用步兵冲击肉搏，花费代价相当大。在四平攻坚战中，东北民主联军伤亡1.3万人。战后，各部队总结经验教训，加强了攻坚作战训练。

　　中共中央委员会贺四平大捷电

　　四战四平，彻底切断长春路

　　三战四平后，国民党军在四平建立起以集团地堡、核心工事为主干，交通壕、盖沟互相贯通，点面结合的防御体系。国民党军认为，东北解放军不会轻易进攻像四平这样有坚固设防的据点。因此，当东北解放军集中兵力于沈阳市周围作战时，国民党军将原守备四平的第71 军军部及第87师、第91 师调到新民县担任守备任务。这样，四平市守军只剩下第71军第88师、第71军留守人员、新1军留守人员、骑兵团、保安团、地方部队等，共计1.9 万余人。第88 师少将师长彭锷，奉命统一指挥四平守军。

　　为了彻底切断长春市与沈阳市之间的交通联系，东北解放军总部决心收复四平。兵力部署如下：(1)以第1纵队、第3纵队、第7纵队、独立第2 师共10 个师，以及东北军区炮兵主力8 个营，组成攻城集团，仍由第1纵队司令员李天佑、政治委员万毅统一指挥。(2) 以第2 纵队、第6 纵队、第8 纵队、第10 纵队、独立第4师、李红光支队等，组成阻援集团。(3)以第9纵队、第4纵队、5个独立师担任预备队。

　　1948年2月17日，林彪正式提出“四快一慢”战术原则。2月28日，东北解放军各路攻城部队开始向预定集结地区开进。3月2日，完成对四平市的包围。3月8日，基本肃清四平市外围守军的据点。第7 纵队、第3 纵队分别攻占城北三道林子、红咀子、179.1高地，占领瞰制全城的制高点。

　　攻城部队在四平城外围作战期间，查明四平城内守军指挥核心第71军第88师师部在铁路东区，主要兵力也收缩到铁路东区。显然，国民党军企图凭借重点防御体系，最后坚守铁路以东地区。根据这些最新情报，林彪决定：首先夺取兵力单薄的铁路西区，然后集中兵力会攻铁路东区，并把主要突击方向选在城北与东南两个方向。然后，将战斗力较强的第1 纵队调至城北，与第7纵队互换阵地。

　　3月12日晨，攻城部队对四平发起总攻。6 时30 分，开始炮击。8 时30分，第1纵队第1师、第2师、独立第2 师先后突破守军防御阵地，进入纵深。9时，第7纵队突入市内，先后攻克满洲银行、辽北银行，与第1 纵队会师于中央大街。第3 纵队同时从市区东南部突破，进入纵深战斗。至14时，铁路以西守军大部被歼，一部逃到铁路东区。第1 纵队、第7 纵队向东进攻，投入铁路以东围歼战斗。先突入铁路以东的第3 纵队、第1 纵队，实施大胆迂回穿插，对守军形成有力夹击。第3 纵队分割围歼女子中学、天主教堂、玉皇庙等处守军。第1 纵队攻克油化工厂、发电所、康德火磨厂、面粉厂等集团地堡、核心工事。至当天夜里，进攻部队将第88师师部等压缩在晓东中学、万字会两个据点。彭锷仓皇间带着1000余人向北突围而去，扔下仍然坚持在阵地上的第88 师大部分官兵。3月13日拂晓，第1 纵队、第3 纵队主力与炮兵部队经过充分准备发起猛攻。7 时，全歼守军残部，战斗结束。

　　在第四次四平战役中，东北解放军运用“四快一慢”战术原则，越打越沉稳，伤亡小而战果大，仅用23小时即完成攻坚任务，全歼国民党军1.9万余人。经过此战，长春、沈阳国民党守军彻底被孤立。

　　(来源《党史博览》)